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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4/17 13:15:00

二0一二十月三日,趁国庆节假期我和好友XL重返旧地,寻找当年的足迹。中学时我们是同班同学,她家也是部队的,住后勤大院。我们的父亲转业后去了同一个城市。驻*曾是那个东北小城的一道风景。穿绿*装的*人随处可见。红旗大街,造纸厂对面是师部,有我们看了无数个电影的*人俱乐部,在那个娱乐活动贫乏的年代实在是得天独厚。听到一队队战士“一、二、三、四”,喊着口号向那个方向前进,就知道是有电影了。有电影,不看不死心,不是家属专场也在门口流连,软磨硬泡,恳求把门的战士放我们进去。师部后面是我们居住的家属区,司令部大院,两栋两层高的红砖楼房,窗户漆的是绿漆,部队营房一水儿这样的颜色。院子里是热闹的——女孩子围在一起叽叽喳喳,男孩子跑来跑去,妈妈们行色匆匆地忙过日子,爸爸们迈着四方步,走在办公室和家之间的路上。小城偏僻,但天是蓝的,树是绿的,空气清新,阳光明净,房舍简单朴素,下雨时能闻到泥土的味道。后勤大院在四中旁边,也有两栋家属楼,一栋两层,一栋三层。往里走有*人服务社,卖市面上不常见的饼干糖果烟酒,旁边是澡堂,每周洗一次澡。这个院子比司令部大院还热闹。师医院在四中后面,对面是教导队,大操场上永远都有*人在操练。新兵入伍,穿着簇新臃肿的*装,还没戴领章帽徽,一看就是没经过大熔炉的锤炼,也在那练队列,喊声震天。

在盖县时,和农村很贴近,记忆里有无数件跟农事有关的事情。

走在路上,探头往人家院子里一瞧,可能就会看到圈里养着猪;鸡鸣狗吠,从来不绝于耳;家家房前有块地,种蔬菜、玉米。那时按毛主席的教导,“学生也是这样,以学为主,兼学别样,即不但要学文,也要学工,学农,学*,也要批判资产阶级,学制要缩短,教育要革命,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”,我们学校有试验田,在校园后面,我们在那上农业课,种过地瓜,给果树盘除过草。盖县是苹果之乡。

学校的实验田需要粪肥,规定每人要交多少土蓝粪。拿着土蓝和铁锨上大街拾马粪,从来不是件丢脸的事。那时马车到处可见(特别是从火车站到城里的路上,路比较长,遇到好心的车老板,问“捎个脚?”,说“上来吧”,就跳上去,坐在后面,忽忽悠悠地坐到地方,再跳下来,不说谢谢,车老板也不回头望一眼)。遇到马翘尾巴出恭,可能有几个人一起上前抢那一堆粪。我亲眼见过,有一回前面的马抛下一堆粪,一个小姑娘赶紧抢上前,把粪弄到一个纸盒里,起身看看左右,满心欢喜地用手托着走了。冬天,粪被别人拾走了,用掀铲铲,还可以铲起一小层冻在地上的底子。拾粪,我从来都完不成定额,好在可以用鸡粪代替。家里养鸡,鸡粪是不缺的。不过每次都挺不好意思的,觉得马粪才是正经的粪肥,从鸡窝里掏出来的,有些投机取巧。收粪的老师有时会说我交的鸡粪炉灰掺得太多。炉灰垫鸡窝,那是为了好清扫,没有兼顾到学校对粪肥的要求。

学校在农村有分校,坐解放牌汽车去,住在那里学农。高粱米饭、白菜汤是家常便饭。十四、五岁的年纪,第一次离开家在农村吃苦受累,新鲜劲过了,开始想家。有同学回城,家里给捎来好吃的,主要是苹果。掏出来,每家一个样,大的小的,红的绿的,品种不一。多叛逆的那时都唏嘘起来,问“我们家人都好吗?”。女生帮生产队摘苹果时,男生背秫秸,把一捆捆掰完玉米棒子的秫秸从田里背回队里收好。那时男女生不说话,但那次一个男同学,ZWC,背着秫秸捆走过果园,压低了声音朝我们喊,“哎,给扔几个”。见是同学,我把手边的几个苹果扔出去,又朝坡上的HXL喊,“快,快往下扔!”霎那间,苹果叽里咕噜蹦跳着滚滚而下,他朝我们连喊“好了,够了”。山坡上的我们慌张地扔,山坡下的他慌张地捡,怕被人发现。直到毕业后我们再见面,我都没好意思跟那个男生讲过话,不过只要他记得我给他扔过苹果,他应该会明白:老同学,到紧要关头,一定会挺身而出的。

遇有旱情,我们要支援人民公社抗旱。那一次是在大清河边,齐腰高的玉米叶子干得变成灰色,曲卷着。我们两人合台一只水桶,从大清河汲水浇地。水一浇下去,叶子立即舒展,变回绿色,让人很有成就感。一桶水,应该有四十斤吧,水桶把儿上栓个麻绳,吊在扁担上,随脚步自然摆动,可以分散些重量。我跟XL合抬一桶,我个子矮,总是在前,她在后。我们不像地方上的同学,他们很多人家里挑水用,我们农活干得少,肩膀没经过锻炼,挑担很吃力,几个来回下来,肩膀火辣辣地疼。XL照顾我,每次都把桶绳往她那边拉,让我轻快些。就那样我还得两手吃力地把扁担尽量往上撑,让它离开火辣辣的肩膀远一些。XL那时也是十三、四岁,嫩肩膀担重担,感觉其实跟我是一样的。这件事,什么时候想起来,心里都一热。

跟农村很贴近,也是说小城周围就是农村,距离近。夏天从我们的住地望出去,能看到绿油油的菜地和青纱帐。我和少年好友Lily在菜地里挖野菜喂鸡,还趁机揪过老乡的茄子。那时候大清河很清澈,看得见河床里的石头和沙子,岸边有杨树林、菜地和玉米。大清河桥连接哈大公路,桥南的柏油马路平平展展,路边是高大的白杨树,再过去是一望无际的青纱帐,那应该是太阳升公社的地界。夏天骑自行车,在桥上加速,过了桥头是下坡,便停止登车,享受自由落体般的感觉。那时刚学会骑自行车,飞转的车轮忽忽悠悠,心里即害怕又想体验那种刺激,像飞一样,车把向左一偏就驶进白杨树浓浓的绿荫里。大清河桥建成通车时我们六年级。刚刚学过一篇课文,老师要我们学习课文的写作方法,描述大清河桥。我模仿课文里的词句,在作文里写下,“我站在桥上,大清河水荡漾着向我脚下涌来”。

那个时候,对着那样的景致,是可以那样低吟浅唱的。日夜流淌的大清河,高高的白杨树,朴素的民居平房,弯弯曲曲的田埂,青春年少,满心的憧憬和遐想。那不光是我们住过的地方,也承载着我们的青葱岁月,一段美好的时光。这些年,回去看看的愿望越来越强烈。我和XL商定,要沿着当年的足迹把我们走过的路再走一遍。

六、七个小时的时间里,我们一直在走,在看,凭着记忆,寻找我们熟悉的每一个地方。小城变了,跟三十年前完全不一样了。它变大了。过去只有两条交叉的大街,连接西关、东关,南关、北关。现在不一样了,附近的公社变成了它的街道或镇——太阳升公社叫太阳升街道,西海农场叫西海街道,还有青石岭镇、暖泉镇。公共汽车一直通到大清河桥南,街上都跑出租车了,而过去只有一路公共汽车,从火车站到转盘,十几分钟到头。小城变得很商业化。红旗大街两边都是商用楼房,往里是一片片的居民楼,过去可都是平房。品牌店比比皆是,商贩在门前吆喝,喇叭里响着广告。街上的人多了。小城不那么清净了。大清河水浑浊,看不出在流动,两岸没了庄稼和菜地,没了杨树林。那时骑自行车过了桥头,驶入林荫道的地方现在是个转盘,四周是高楼环绕。盖县,已经不复是记忆中的模样。

每一个能搭上话的人,我们都想告诉他或她,三十年前我们在这里住过。总觉得走在街上,走进谁家的小院,都能碰到熟悉的面孔,接着是惊喜地叫出对方的名字,然后是叙旧。年过半百,也会认得出来,岁月的痕迹是叠印在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上的。但一个都没有。小城不大呀,过去上街,一路上会碰到好几个熟人打招呼呢。算一算,同学们的孩子都应该有三十出头了,他们应该已经升做爷爷奶奶了,便把目光锁定在牵手幼儿的长者身上……还是没有。转盘边那条小巷,我们记得有哪几个同学住在哪个院子的平房里,但平房不见了。不甘心,徘徊张望,希望从楼房走出来的是过去平房的主人……还是没有。回程去火车站的路上,发现了一个KFC,在里面坐下,喝杯咖啡,权把它当作最后的希望之地,能碰到熟人……还是没有。KFC里大部分是年轻人。我们的同学们难道都躲在家里含饴弄孙吗?

时光在前行,也带走了过去的印记,物去人非,不免失望。XL说,“翻篇儿了”。是啊,三十多年了,怎么会没有变化呢。对盖县来说,我们不过是过客,回来寻找过往的印记,是城里人对田园生活的向往,是故人对往昔的怀想,而小城人民一直在追寻更好的生活,只是脚步有些匆忙。和全国人民一样。

小编无意看到这篇文章,不禁被作者Vailima独特的文笔所吸引,对故土的眷恋是人类共同而永恒的情感。远离故乡的游子、漂泊者、流浪汉,移民,谁不思念自己的故土家乡?转发此文仅供盖州父老欣赏,让我们共同回味记忆中的美丽盖州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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